【聪花】冥界常驻人间特别行动部（22）
十一快乐……
我又发烧……
—贰拾贰—
我想，我的惩罚便是一次次地杀掉你，目睹着你的死亡。
而我却无能为力。
安静，肃静。
整个过程安静得可怕，日野聪死死钳着立花慎之介的身体，长刀刺穿他的心口，漆黑的烟雾散发着浓郁的戾气与杀意，顺着锋利的刀锋纠缠上来。
烟雾发出骇人的尖叫和低吼，气势汹汹地试图咬住立花慎之介的手腕。
他们声音越来越大，似是在哭，又仿若诅咒，就像是指甲刮过玻璃，刺耳得令人想吐。
正因为安静，才更令人胆战心惊。
刀锋在黑雾的侵蚀下腾起一缕烟，像是水落在烧红的铁板上，立花慎之介动也不动，他任由烟雾攀爬上他的手腕，皮肤也如同刀锋一般腾起了白烟。
“别走啊……”他挤出一个笑容，不知什么时候他居然已经咬破了自己的舌尖，“马上就好了。”
“那是……什么？”
菅沼久义也被惊醒，他还穿着睡衣，一脸迷茫不解瞬间转化成了震惊，他想捂住耳朵，却发现那黑雾发出的声音像是直接刺穿灵魂，完全无法阻挡。
“是怨念，冤魂的怨念，”黑发男人慢慢开口，“他们在几百年前被慎之介斩杀，又侵入阿聪的灵魂，封印在他身体里几百年。”
菅沼久义猛转过头，森川智之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他们想要吞噬阿聪的灵魂，得到他的躯壳。”
“武器职人和武器世家什么的，根本不存在，人类都是为了一己私欲在寻找传说中的东西罢了。”
森川智之垂下眼帘，“但是他们寻找的，却不是他们能够驾驭的。”
疼痛，撕裂般的疼痛，属于厉鬼的尖利哭喊使旁观者都无法承受。
更何况……黑雾已经缠绕上手臂，立花慎之介啐出一口血沫，日野聪心口渗出的血染透了刀锋。
更何况正被怨念侵蚀的两个人，相拥的两个人。
“你当时把他们的灵魂从地狱带回来，把阿聪塞进我做的的木偶，把慎之介带走，又让他们相遇的时候……”三木真一郎轻声说，“不就应该想到这一天了么。”
“嘛……如果坚持过去，就请高抬贵手。”森川智之突然转过身笑眯眯地对安元洋贵和杉山纪彰说，“如果魂飞魄散，就劳烦两位回去通报一声了。”
在场的人都呆住了，莫名地从心底蔓延上的恐惧令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刀是慎之介的灵魂，黑雾也在侵蚀慎之介的灵魂。”
他们燃烧着自己的灵魂，为了拯救彼此。
“你啊……在这之后要给我好好解释清楚，我忘记了前世是我的错……但是你瞒着我……我绝不原谅……”
立花慎之介的手指擦过日野聪的唇角，手掌抚过脸颊，温柔地。
“还要偷偷去死什么的……”
他浅色的眼一瞬间变得潮红，瞪着，有种脆弱却决绝的美。
“你觉得我会原谅你吗！”
守护和被守护，双方的，无法割舍，无法拆散。
终不得幸免。
一道纯白的光芒突然从他们身上爆发而出，黑雾发出更加凄凉的嘶吼，一瞬间扭曲成抽象画一般的模样，在接触到白光的一瞬间化成一道黑烟，转瞬间无影无踪。
是灵魂，燃烧着，试图烧毁一切伤害了他们的事物。
“魂魄不稳……”小野大辅惊慌失措，“间岛，近酱，快加固阵法，阿聪的灵魂要消散了！”
他话音未落，四周骤然如同白昼。
菅沼久义仍旧一脸呆愣，他站在那里，晨曦一般的光芒笼罩住了整个院子。
“稳定……下来了……”
“二十四年前冥界镇魂幡丢失转世，”森川智之若有所思地笑，“原来在这里。”
三木真一郎一脸的这怎么可能是巧合的表情。
“先不管是什么情况总之小久你别动！”福山润率先明白了菅沼久义的来历不那么简单，菅沼久义一脸惊悚地看着自己在发光，他大大的眼睛动了一下，连忙乖乖点头。
“那段时光真的是太久了，”森川智之像是在和两位冥差解释，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在八寒地狱，久到他已经把他忘记……”
灵魂震破了虎口，立花慎之介用还在流血的手将怀里的男人抱紧，那种暴戾的力量已经一点点消散下去，怀里一沉，呼在胸口的呼吸变得平稳起来。
他抬起琥珀色的眸子，蕴藏得满满的空寂和痛楚之中，缓缓地，破碎开一抹淡淡的，酸涩的笑痕。
仿若清潭之中，一轮破碎的月。
“幸亏还不算太晚。”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