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花】我和慎酱的观察日记（06）
马上开始期末复习了呢……
—06—
「不用管我，我就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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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野聪烟瘾不重，就像是某种味道合适的食物，偶尔可以给予满足罢了。
或者说，他喜欢倚在天台栏杆上抽烟时，风带走烟雾的感觉。
早春，楼下的樱花沾染了风的味道，细细碎碎地滑落下去，在半空中打了个旋，融入谁的眼眸中去了。
「月见草，」他想起清俊的男人曾捏着一罐啤酒，小臂撑在阳台护栏上，手指修长白皙，捻着一枚落在他指尖的樱花瓣，「我更喜欢樱花的这个名字。」
月见草。
日野聪将烟蒂熄灭，迎着细细的风等待身上的烟味散去，才转身回了卧室。
那人的猫和那人一样，嫌弃他身上哪怕一丁点凛冽呛人的味道。
毛团子正原地转圈，春季，令人郁闷的掉毛期，他甩着尾巴晃了晃头，猛地抖了一下脑袋，不知是想把身上沾着的毛发甩下去，还是想去追自己的尾巴。
家里黑色的衣服全都遭了秧，床单和枕头上也落着长长的白色的毛，每天清理成了定番。
「噗……」日野聪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养猫果然是一件牵扯精力的事啊，他想，那人是以怎样的心情做这一切的呢。
小猫突然抬头，见他一脸看智障儿童欢乐多的笑容，磨牙瞪了他一眼。
距离车祸发生的夜晚已经过去快两周时间，日野聪在家的时间少之又少，早出晚归甚至守在医院彻夜不归。
立花慎之介慢慢走过去伸出爪子勾了勾他卷起的裤腿，将褶皱抚平。
自己的身体没有传来任何不适或者危险的讯息，男人也是每次都笑着告诉他「慎酱情况很稳定，没有危险。」之类的消息，带着安抚温柔的笑。
但是这样终归不是办法——他被男人抱起来，腾空失重的感觉已经习惯，他看着对方一天天消瘦下去的脸，轻轻「喵。」了一声。
人类的躯壳迟早会衰弱，干瘪，直到死亡，他不可能一辈子做一只猫。
「我们去洗澡吧~」日野聪将他抱在肩膀上，用软绵绵的语气说。
他扒着他的后肩，男人细碎的黑发扫在耳后的位置，令他有些想要咬下去。
他又抽烟了，近些日子他抽烟的频率高了很多，头发长了，也没有去剪短，他还留着那双红色的筷子，搭在樱花瓣形状的筷架上，没有扔掉。
「月见草，」他记得男人曾经在他拆开盒子的时候笑着说，「慎酱告诉我的。」
体温，呼吸的频率，味道，声音，笑容……自己是人类的时候，似乎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些。
「lily酱。」手抚过脊背，声音放低了许多，他有些颤抖地吸了口气，看不到他的表情。
不对，什么都没有改变过，只是现在，他没有任何可以刻意忽视的机会……
「他为什么还不醒过来。」
难得的休假时间令两人都有些无所适从，洗过澡吹干了毛，立花慎之介端坐在高椅上这样想，如果他是人类的模样，估计气氛会比现在还要尴尬一万倍。
院长……他爸强制日野聪休息一天，男人顶着两个大大黑眼圈的样子实在是冲击力太大，连病人家属都快看不下去准备替敬业的日野医生求情了……
餐桌上终于不再摆着土豆泥和鲭鱼罐头，吃不完过期的罐头都丢进了垃圾桶。
邻居送来了半熟的烧鱼卵，盛在白色的碟子里，令立花慎之介提不起一丁点食欲。
幸好男人用他差点炸掉厨房的手艺为他煮了杂烩菜。
电视里正在播放着某种疾病的治疗过程，手术，十分重口味的画面配合着音箱放大的声音，日野聪扫了一眼屏幕，咬了一口烧鱼卵。
「手法不错撒……」
他一本正经地评价，也不知是在说电视里的手术还是碟子里同样重口的食物。
……立花慎之介突然觉得碗里的菜难以下咽起来。
想到日野聪，也是一名世上不可多得的奇男子，立花慎之介曾一度认为他味觉失灵，毕竟当初聚会时被罚一口气喝下一大杯奇酸无比的饮料的他只是皱皱眉头，简简单单地评价一句，「嗓子不太舒服。」
后来他才发现，这人不只是味觉，他各方面的反应都比普通人要迟钝，或者说他会把反应压制在最小的程度，凡事都显得波澜不惊。
比如一声不响一脸淡定地乘坐过山车，面无表情地切开损友为他点的三分熟的牛排，就着血吃下去……
然后在损友钦佩的目光下评价一句，「有什么关系，我们吃的都是尸体嘛~」
……立花慎之介想到这里，默默从椅子上跳了下去，准备去卫生间吐一会儿……
所以你跟过来干嘛呢……
立花慎之介幽怨地瞪着令他吃不下饭的罪魁祸首，男人不知为什么乖乖在他面前，歪着头，一双眼似乎带着好奇宝宝专有的亮光，就这么看着他。
你要干什么……立花慎之介想吐的心情都没有了。
「lily酱是要上厕所嘛？」男人终于说话了，「不用管我，我就看看。」
……
潜台词就是，「没见过猫上厕所所以我好奇想观察学习一下如果你不介意我拍个照片可以嘛……」
…………
「喵！！！」
于是第二天，就算日野医生将衣服领子竖起来遮挡住脖子上鲜艳的挠痕，也没逃过同事不怀好意的调侃——
「哟~女朋友很热情嘛~」
「呵呵呵呵……」
—TBC—